萱草自古以来就是一种雅俗共赏的花卉。它属百合科萱草属,多年生宿根草本植物。叶从基部生出,花生顶端,夏季的六、七月开花。黄花六七朵,花瓣略向外卷下垂,加有娇嫩纷披的绿叶陪衬,更有花中心的花蕊高高屹立其中,清秀俊美,十分可爱。三国期间魏国诗人曹植曾这样描写:“草号宜男,既烨且贞。其贞伊何?惟乾之嘉。其烨伊何?绿叶丹华。光彩晃曜,配彼朝日。君子耽乐,好合琴瑟。”宋代大文学家苏东坡也有诗云:“萱草虽微花,孤秀能自拔,亭亭乱叶中,一一芳心插。”皆生动地描绘了萱草的形态特性。萱草还有一特点,花期持续数十日,但每花仅开一日,所以有的国家叫做“日花百合”。
我国的花草,大多数数都有别名。但像萱草的名字之多,而且多数名字都有来由的,就不多见了。
萱草在《诗经》里称为谖草,《诗经·卫风·伯兮》:“焉得谖草,言树之背。”朱熹注曰:“谖草,令人忘忧;背,北堂也。”《救荒本草》中叫它“川草花”。《古今注》中叫做“丹棘”。《松树植物名汇》中叫“绿葱茶”。而《吴谱》中居然叫它“妓女”。有人见鹿喜欢吃萱草,就叫它“鹿葱”。人们还传闻、妇女怀孕时在胸前插上一枝萱草就会生男孩,所以又叫它“宜男”。晋代嵇康在《养生论》中写道:“合欢蠲忿,萱草忘忧,愚智所共知也。”(蠲通“捐”,是扔掉,淘汰之意)人们因此又认为萱草能忘忧消愁,《说文》中叫它“忘忧草”,《本草纲目》中叫它“疗愁”。
萱草能“宜男”之说是没有科学按照的,但萱草果真能忘忧吗?有人持否定态度。唐孟郊诗句云:“萱草女儿花,不解壮士忧”。宋代诗人梅尧臣说:“人心与草不相同,安有树萱忧自释?!若宫忧及此能忘,乃是人心为物易。”刘敞诗中言之更持否定态度:“种萱不种兰,自谓忧可忘;绿叶何妻萋,春愁更茫茫。”所以有人告诫:“萋萋萱草,忘忧之言不实。”
那么,为什么又传闻萱草能忘忧疗愁呢?李时珍在《本草纲目》中有说明:“萱草本作谖,谖,忘也。诗云:‘焉得谖草,言树之背。’谓忧思不能自遣,故欲树此花玩味,以忘忧也。吴人谓之疗愁。董子云,欲忘人之忧,别赠之丹棘,一名忘忧故也。……李九华在《延寿考》中云:嫩苗为蔬,食之动风,令人昏然而醉,因名忘忧,此亦一说也。”原来,由于谖字可作忘字讲,文人墨客们就附会为忘忧草了。至于说吃了萱草的嫩苗会昏醉,因此忘忧一说,看来也是不确切的。据《群芳谱》记载:“春食苗,夏食花,其雅牙花的跗皆可食。但性冷下气,不可多食。”所谓“嫩叶可为蔬”,在很多书籍中都有说明。特别是淡黄色花的萱草,俗称黄花菜,又叫金针菜,是一种营养物质充足的干果蔬菜珍品。含有充盈的维生素A、B、C,蛋白质、脂肪、天门冬素和秋水仙素等;还富含钙、磷、铁、胡萝卜素等人体所需物质。在它含苞待放时将花蕾采下,蒸熟晒干保存,吃时在水中泡开即可。看来不会使人出现昏醉之事。更不是因昏然如醉,因而忘忧。此说也是不确切的。
那么,萱草是不能使人疗愁解忧了?其实又不尽然。花卉本是生命之精华,是美的结晶。它能美化环境,陶冶情操、娱怡身心、充足生活,给人以美的享受。爱花栽花赏花,早已成为我国人民一大爱好。南宋诗人陆游曾有“为爱名花抵死狂”的诗句,充分体现了人们酷爱花卉的情绪。
而众多的奇花异草,更是以其美丽的形态色彩、独特的气质风韵,与我们的传统文化融为一体。甚至成为一个国家、一个民族的美好情操、民族精神、传统感情的寄寓和象征。从这个角度来说,萱草也正是具备此类审美作用的,以其英俊美丽的外观和独特的气质风度,使观者赏心好看而忘忧浇愁了。鉴于此,你能说清秀宜人的萱草不能令人忘忧吗?
萱草在我国有长久的种植历史,从最早的文字记载于《诗经》来看,萱草在我国已有三千年以上的种植史。历代文人也常以之为咏吟的题材。前面已提及的曹植为之作颂,苏东坡为之作诗,夏侯湛为之作赋。此外,唐宋期间的诗人李白、温庭筠、孟郊、韦应物、晏元献、黄山谷等,都有描写萱草的诗篇。汉早先萱草已普遍种植,不论是庶族百姓,还是豪门贵族人家,都有种植萱草的爱好。南朝梁简文帝见到妓院中栽培的萱草花,不免感慨成诗:“可爱宜男草,垂采映倡家;何时如此叶,结根复含花。”唐玄宗时,兴庆宫中栽种了多种萱草,有人作诗讥讽说:“清萱到处碧鬖鬖,兴庆宫前色倍含;借问皇家何种此?太平天子要宜男。”可见萱草种植之普遍。当然,萱草重要成长于我国长江流域,在山野沟谷或林下阴湿处,常可见到它的芳影。
萱草中的淡黄花类为金针菜,是佐餐佳肴,前面已介绍了。此外,萱草还可入药。花和嫩苗有消食、祛烦热之功效。根煎汁可洗涤疡肿、溃疡;野生萱草的鲜根用水煎服,有利尿、消炎、消肿、解热、止痛的作用。
萱草在当代化学染料发生之前,还是一种常用的染料。其它,萱草对氟十分敏感,当空气受到氟污染时,萱草叶片的尖端就变为红褐色,所以可使用它对环境是否受到氟污染进行监测。由此看来,萱草还是一位造福人类,尽职尽责的环境呵护者呢。
在南方的园林、庭院及山野沟谷中,时而能够见到成片成丛的萱草,其绿叶萋萋,黄花灼灼、清秀宜人,能不忘忧?